又到了独自一人,阅读心灵的时候。
今天在辅导儿子写作文,书信体,《爸爸妈妈,我想对你说---》。说实话,我并不知道这样的题目是否适合低年级的孩子。我觉得,以他们的年龄,尚没有对父母的很多的看法,或者说,对父母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完全理解。所以,我理解儿子的无从落笔。因为,言之无物。或者,无从谈起。对于幼儿时期的发生,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记忆,除了一些非常深刻的经历。他在出生第13天洗澡的时候,被发现臀部长了个包,到医院,遭遇医生的一番妄自推断,之后经历的恐惧和无助,至今无法忘却。而最后被诊断不过是个疥肿,经过药敷,流出的脓水足有小半碗。那时,他几乎夜夜因为疼痛而啼哭,而我,整夜抱着他,轻摇他,希冀减轻他的苦痛,直到他筋疲力尽睡去我才可以短暂睡一会,还要时时当心他。夜夜如此,直到伤口结好了疤。如此种种,儿子现在怎能理解?在他的想象之远。不可言说。直至在他四岁那年夏末,我和先生因为生活,远走鹭岛,三月后又返乡,儿子依然没有太多情感的记忆。我是在幼儿园听到他的老师说他那时,经常会闷闷不乐,甚至走神,才知道我们的无奈,给儿子幼小心灵留下的伤害。那段日子,也一直是我的歉疚。那段日子,也是我的家人,尤其是我的父母,给我支持最多的时候。那段日子,也是先生和我相濡以沫的时候,也是在我们彼此记忆和心灵深处无法舍弃的爱恋。或许,我们得以走到今天,这一段日子,功不可没。共同的记忆和经历,让我们彼此觉得,不可分离。
为了爱,我可以随时准备走天涯。
到如今,经常恍惚,一转眼之间,儿子已经到我额头高;一转眼,先生和我,已经历经十年岁月;一转眼,我的亲爱的母亲,黑发已经半数变白,听力也大不如前;一转眼,我的父亲手术已经三年,而我依然记得2003年2月18日,我们一家,在瑞金医院的那个地下室等待的焦灼,那一天,我看到了父亲的眼泪,那一天,我知道我身边的所有,都有随时失落的可能,那一天,我们一直到父亲从手术室回到病房,才去吃饭,那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。而那时,饥饿的感觉从上午七点多开始消失,知道父亲安然回来,才又正常。一转眼,我亲爱的曾外祖母,也离开我近18年了,而我还记得听到消息后一路狂奔到她的小屋的年少的我,历历在目。生命的一路走来,悲欢离合,永难忘却。岁月悄无声息的变化,积淀在心深处的,都是珍藏。
就像先生和我之间,我还记得那个为我轻轻擦去自行车椅凳上的粉笔记号的细小,留给我的感动,如在昨日。
Yesterday once more.
握住手心的一切,珍藏似水流年。